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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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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

陳客與梁應徽在李吟離開的這四年裏,見過面。

總共兩次,一次是他受邀請去參加詹贏的生日宴會,那時的梁應徽在音樂圈子裏小有名氣,被請來唱歌,就是在那場宴會上,陳客西裝革履的站在人群中,手裏拿著紅酒杯,望著臺上拿著話筒的梁應徽。

中途休息時,梁應徽主動上來打招呼,說的第一句話就是:小陳總好,李吟她,過得還好嗎?

陳客不知道怎麽回覆梁應徽,他愛的女人早就為了前途和將來拋棄了他,掌中雀飛去,只剩下空空的籠子,他握緊手中的酒杯,平靜又冰冷的回他:很好。

梁應徽垂下眼眸,苦笑一聲:挺好的,她一直過得都很苦,大學時期總是在打工,有你陪她,她再也不用過那樣的苦日子了。

陳客看著梁應徽的苦笑,突然也很想苦笑。他這輩子什麽都有,金錢、權利、地位,唯獨他愛的女人,拋棄了他,飛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倫敦,過著她平靜的日子。

他跟她之間,只剩下他每周飛到她學習的地方,默默關註,除此之外,什麽都不剩。

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,頭一回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痛不欲生。在李吟不在的日子裏,他每一天都過得如此。

再後來,他的工作越來越忙,在她離開的第三年,他帶著自己的盡調小組去了靠沿海的城市開投資會議,在經過當地最出名的金灣沙灘時,再次遇見梁應徽。

他在海邊演出,人群爆滿,他穿著T恤和牛仔褲站在臺上唱著情歌,引來臺下一陣陣尖叫聲。陳客推開車門,雙手插在西裝褲裏,走在細軟的沙灘上,看著他的模樣,突然想起很多年前,李吟總跟他說:我愛的人是梁應徽,我為什麽不能跟他在一起?你有什麽資格阻止我?

字字句句,誅心又刺耳。

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,叼在嘴巴上,單手點燃打火機,另外一只手攏著,火苗很快點燃了煙頭,可他抽了第一口就瘋狂的咳嗽起來,咳嗽到眼淚都流出來。

那會的他,覺得自己像個小醜,什麽都做不成,於是頹廢的坐在沙灘上,將煙頭扔到沙灘裏,眼神空洞的望著遠處的海景。

終於,梁應徽發現了他。

他拿著一瓶可樂走到他跟前,將可樂遞給他。

陳客慢慢擡頭看著梁應徽,冷笑一聲,沒有接受。

梁應徽坐到他的身邊,陪著他一起看日落,說道:“小陳總,三年了,你跟李吟要結婚了嗎?”

他微微扭頭看著他,“我跟她結婚你會怎麽樣?”

梁應徽笑著搖頭,“不怎麽樣,反正我不會祝福。”

陳客嗤笑一聲,望著遠處的日落,想著在地球另外半邊的李吟若是看見他這般被梁應徽奚落,應該感到非常開心——她曾經喜歡的人,終於有能力反駁他這個王八蛋了。

但那又如何?他是王八蛋,是混蛋,是壞人,也終究是她一個人的王八蛋。

這次再見,他什麽都不想做,就只想告訴他——李吟跟他結婚了,不管他祝不祝福,她都是他的女人,誰敢惦記、誰敢染指,他就要誰死。

陳客的簽名下來,審批款直接就打了下去,當天晚上各部門就開始在原本的位置搭建臺子。他來到搭臺的現場,看到幾十個工人在忙碌,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。

按理來說,梁應徽是邀請來的演唱嘉賓,他不應該出現在施工現場。陳客就這麽看著他的身影,直至幾秒鐘後,梁應徽才註意到他,拿著一瓶礦泉水走了過來。

“好久不見,小陳總。”

陳客笑著點頭,“好久不見。”

“我聽說你投資了我們公司,很感謝。”

“你們,公司?”

“這次負責搭建工作的是盛意gg,我有入股,算是股東。”

陳客挑眉,“挺好的,看來賺了不少錢。”

“不能跟您比。”

兩人就這麽站著,誰也沒有開口說話。

良久,梁應徽小心翼翼的試探,“小陳總,還跟李吟在一起嗎?”

“在。”這一次,陳客回答得很堅定,“我們領證了。”

聽到這話,梁應徽的臉色驟變,握著礦泉水瓶的手也緊緊握著,遙想這四年裏,他見過陳客兩次,卻次次都在他的身上看見孤獨和失落,唯獨這一次,他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、肆意明媚的陳客。

他們領證了。

真的領證了。

他微微咽下那份苦澀,垂著頭不知如何回應,恰好此時有個女孩走了過來,他眼睛一亮,立刻將女孩拉了過來,說道:“我也忘記跟您說,我也交女朋友了,我們也打算領證。”

夜色下,那個女孩穿著白色高領毛衣,外面套著一件駝色大衣,綁著馬尾辮,眉眼間與李吟有幾分神似。她震驚又詫異的看著梁應徽,嘴唇顫抖,眼中包含著萬分驚喜,“應徽,你說什麽?”

梁應徽像是要證明什麽似的,緊緊握著那女孩的手,“將來我們結婚,請小陳總跟李吟一定要來。”

陳客看著梁應徽強裝的笑容,和女孩驚喜詫異的眼神,頓時明白了什麽,但他沒有拆穿,只是微笑著點頭,“一定。”

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而陳客一走,梁應徽就失魂落魄的松開女孩的手,低聲說:“阿柔對不起。”

章柔滿眼溫柔的看著他,搖頭說道:“沒事,你剛才——”

“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,我在大學喜歡過一個女孩嗎?”

提到這件事,章柔眼裏的笑容微微消失。她跟梁應徽認識那麽久,經常能在他嘴裏聽到李吟的名字,對他來說,李吟沒有生活在他的生命裏,卻已經成了他生命不可缺少的部分。她失落的點頭:“記得。”

“我以為她愛過我,原來,沒愛過。”

梁應徽望著陳客遠去的方向,看著他漸漸消失在眼前,一個穿著簡單T恤和牛仔褲的女孩出現在眼前,她笑著抱住他,緊緊的抱著他,貼著他的耳邊說:應徽,我們就走到這吧。

他絕望的閉上眼睛,呢喃道:“李吟,你從未給過我一次機會,從未。”

陳客晚上十一點回到別墅,剛把車子停進停車場裏,就又想起李吟了。

只可惜他手機裏那些煩人的女人惹得她不開心,這一周大概率都不會在別墅看見她了。

不過沒關系,至少她已經是他的人了。

他拿著車鑰匙走進大廳,卻看見李吟已經坐在大廳裏,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,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精彩的地方,惹得她哈哈大笑。

他走到她身邊,一把抱住她,“怎麽回來了?不是說要住酒店嗎?”

李吟扭頭看著陳客,右手慢慢抓著他的領帶微微拉扯,稍微一用力,他整個人就不得已的靠近她,貼著她的臉,聲音嘶啞,“幹什麽,要在這?”

李吟害羞的錘了他一下,“你怎麽老是想那些事啊?我就是想你了,不行嗎?”

陳客心花怒放,右手撫摸著她的細腰,眉眼溫柔,“行啊,太行了。”

李吟看著他這個樣子,大概率還不知道她跟傅凜的事,她惆悵至極,實在不知道如何跟他開口,以他的脾氣,跟他說了這些事,大概率會生氣,甚至有可能會去找傅凜的麻煩。

她咬著唇,想著該怎麽跟他交代事情原委,不曾想他先開了口,“我今天看見梁應徽了,你還記得他嗎?”

“哦,記得。”李吟心不在焉的回答,“怎麽了?”

陳客看著她這副模樣,心中又是一陣得意,“回答這麽隨意啊?你之前不是跟我說,你就想跟他在一起嗎?”

“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。”她擰眉說道,“四年過去了,他應該也有女朋友,或者結婚了吧。”

“嗯,好像是。”

李吟右手抓著枕頭,有些緊張,想著如何鋪墊才能不惹他生氣,失神片刻,陳客就已經靠近她,先是輕輕親吻她的唇,見她沒有掙紮、沒有推開,就直接將她撲倒在沙發上。

她反應過來,雙手抵著他的胸膛,“少爺,你別這樣,我有事要跟你說。”

陳客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,“沒事,你說。”

“你先起來,我真有事要跟你說。”

陳客見她眉頭緊鎖,一副並不想繼續的模樣,便握住她抵著他胸膛的右手,低聲說:“那你就這麽說吧。”

李吟躺著,凝望著他的眼眸,小心翼翼試探,“你今天,有沒有聽到一些關於我的事?”

“你在試探我啊?”陳客挑眉,“試探什麽?試探老子的身體對誰比較認真嗎?”

她臉一紅,左手打了他的胸膛一下,“不是這個,就是我今天遇到黃文磊了,然後——”

“他又去找你了?”

“嗯,然後就是發生了一點事,我們大老板出面幫了我。”

“你不會跟我說要我去感謝傅凜幫你吧?”陳客的語氣冷下來,“李吟,我告訴你,你讓我做什麽都行,但是你要我,或者你去感謝傅凜,沒可能,我沒揍他都算好的,還感謝他?”

果然。

她就知道陳客這個臭脾氣不可能答應這麽荒唐的事,她緊緊咬著唇,雙手摟住他的脖頸,努力的揚起笑容,一只腳勾著他的腰,“少爺……”

陳客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舉動,捏住她的下巴,“別用這麽嬌媚的聲音喊我。”然後順著她的下巴摸到脖頸,嘶啞低沈:“你很不對勁。”

“哪有,人家不是一直都這麽對你嗎?”

“你不想死就別這樣勾引我。”陳客抓住她的腳,“不然我真的會控制不住。”

李吟見這條路走不通,只能推開他,坐起身來理了理長發,開門見山,“好吧,我是有事求你。”

陳客單手將領帶拉松,再用力的將領帶拉扯出來,扔到一側,站起身走到旁邊的酒櫃裏抽出一瓶酒,倒了點酒水後,一飲而盡,“我喝點酒緩一下,免得等會火氣上來壓制不住。”

“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嗎?”

“我們認識那麽多年,你從來沒有這樣勾引過我,什麽事、或者是什麽人,值得你這樣做?所以我得緩一下,以免火氣上來做出什麽事。”

陳客果然很了解她,知道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些話、做這些事。

她雙手緊握,突然覺得剛才的舉動很蠢,為什麽要在他的面前故弄玄虛,到頭來還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?

陳客將酒水一飲而盡後,轉過身來看著李吟,擡起手背擦拭了一下唇邊的酒漬,說道:“你說來看看,求我什麽事。”

“少爺,我說了你能別生氣嗎?或者別動手打人。”

陳客走到她跟前,單膝跪在她右腿旁邊的沙發上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右手捏著她的臉頰,手指摩挲著,“我得聽聽看。”

李吟伸出手摟住他的腰,仰頭看著他,“我先幫你,然後我們再談。”

她解開他的腰帶,深深吸了口氣,小心翼翼,“行嗎?”

“你很懂我要什麽啊?”他微微俯身看著她,“但老子不需要你這樣做,我們是平等的,李吟,你不需要討好我,再從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,我們是夫妻,你要什麽完全可以跟我說,這種事,只有喜歡包養女人的男人才會讓那些身份低廉的女人去做。”

“你是我妻子,不是小三。”

李吟看著陳客的眼神,銳利又明亮,溫柔又含蓄,她一下子沒忍住紅了眼眶。

她愛的人,為什麽總是對她這麽好。

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,靠著他的胸膛,將白天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一遍,為了保證自己沒有想摻和進傅凜的世界,她甚至還拿出了自己跟傅凜的租房合同,表示不過就是租戶關系,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。

陳客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,十分可愛,忍不住捧著她的臉吻了好幾下,聲音嘶啞,“傻瓜,我不管你跟傅凜發生什麽,我只知道我愛的女人堅定不移的選擇了我,雖然有那麽一點點威脅的成分在,但我們最終還是結婚了,不是嗎?”

陳客的反應讓李吟有些意外,她怔怔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,低聲問:“你,你不生氣嗎?”

“生氣。”他擰眉,“我氣你居然為了這種事來討好我,昨天晚上我想讓你幫我,你死都不肯,今天就解我腰帶,那我倒要問問看,你這是為了不讓我生氣,還是為了傅凜?”

李吟悶悶地說:“生氣對身體不好,我是為了你。”

“哦,為了我。”他故作深思熟慮,“那你能不能為了我,把剛才的事情繼續?”

李吟故意把頭扭到一邊,“不知道你說什麽。”

“你把我腰帶都解了,不會只是想讓我換睡褲吧?”陳客捏著她的下巴,“今天可是周四,你自己選的246。”

李吟雙手錘了他一下,“246也不能這麽玩,而且昨天周三不也——”

“那是你自願的,你撲過來,那我作為丈夫總不能推開妻子吧?”

李吟小臉漲紅,“陳客,你不講道理,昨天可以抵今天的!”

“這樣吧,我再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,你要246,還是135?”

李吟想都沒想,“我要135。”

“哦,135。”他微微挑眉,貼近李吟的耳邊說,“李吟,你有沒有聽說過畜生是不通人性的?”

他右手撫摸著她的臉,靠得她很近,“畜生不懂規則,也不守道義。”

李吟早就猜到他不會遵守他們的約定,只是沒想到他會因此將自己比作畜生。

她唇角微微上揚,“你是畜生我是什麽?”

“仙女。”他笑著吻著她的手,“還是那種特別特別漂亮的仙女。”

“所以仙女,你願意跟一個畜生下凡塵嗎?”

李吟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,“那你可不可以為了我,不要跟我們大老板生氣啊?”

陳客摟著她,靠在沙發上,仰望著天花板,似乎在思考權衡利弊,他跟傅凜之間的恩怨可不止這麽一點,雖說不好擋著李吟的面打他,但是也可以走別的渠道。

李吟見他仰著頭,露出性感的喉結,領口的位置也因剛才撕扯領帶而被拉松,隱約可見鎖骨,她伸出手,輕輕摸了摸他的喉結,說道:“我跟大老板合租的時候,他養過一條狗,你知道那條狗的脾氣有多差嗎?”

陳客扭過頭看著她,“多差?”

“每天會無緣無故的狂吠,我只要開門它就要跟著,後來大老板有事,我就帶它去做絕育手術,回來後就開始咬人了,我在哪它就要咬我。”

“怎麽辦,我也想咬你。”陳客掐著她的腰,“給我咬一下,我就考慮放過傅凜。”

“你要咬哪裏?”

“這——”他指了指她的脖子。

夜深了,李吟躺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景色,一次次的在想,如果四年前沒有那麽莽撞的奪走陳客的第一次就好了。

李吟真的吃不消陳客了。

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變成兩瓣,一瓣死在他這裏,一瓣還在公司。

相比之下,陳客就好很多,他甚至醒得比她還早。只穿著睡褲,光著上半身,赤著腳走在軟綿綿的毛毯上,右手拿著白開水,左手拿著手機,往下滑,一大堆的微信信息。

他是個不太愛跟陌生人聊天的人,只要是不熟悉的微信名,他一概不理。甚至還把幾個給他發限制照片的微信給刪了。最後點開了詹贏的聊天頁面。

【哥們,李吟回國了?!而且還跟耒西國際的傅凜扯上關系了,你快看。】

緊跟著,下面就是一段拍攝於JOA公司,嘈雜的人群中,傅凜摟著李吟的腰,大聲地說:“我一直沒有跟大家說,李吟小姐是我的未婚妻,跟他沒有任何關系,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去散播一些關於她的不實謠言,如果被我發現誰在背後亂嚼舌根,我會采取法律手段。”

當他聽見‘未婚妻’三個字的時候,眉頭微微一挑。

窗外正下著陰雨,屋內卻還是保持著二十多度的溫度,他單手劃開通訊錄,找到傅凜的電話打了過去。

“傅總,我們有必要見一面,聊聊我的夫人,聊聊我姐。”

電話那頭的傅凜停頓片刻,“好。”

掛斷電話後,他直接把電話扔到一邊,赤著腳走進房間裏,掀開被子再躺進去,摟著李吟的腰,低聲說:“要不要再來?”

李吟本來睡得很舒服,一聽他這話就像是條件反射,嚇得睡意全無,立刻往後退,“我要去上班了。”

看著她眼裏滿是驚恐和害怕,他唇角止不住上揚,“小笨蛋。”

他摸了摸她的頭,“我今天有點事,讓司機送你去公司。”

李吟捂著被子坐了起來,“你要去幹嘛啊?”

他穿上衣服,看著窗外的景色,“去見見我那個未來姐夫,如果我能早點結束,我去公司接你?”

“不要,我今天真的要在酒店睡覺了,不回來了!”

陳客唇角上揚,將最後一件大衣穿上,扭頭看著她,“那行,那我去酒店找你,冬天一個人睡很冷的,我給你當暖爐。”

然後就拿著車鑰匙往外走。

今天的氣溫罕見的降到了零下一度,這對南方城市來說,已經是冷到了極致,街頭上寒霜遍布,行人裹著厚厚的衣服,埋著頭走在霧霾的天氣裏。

陳客開著車來到傅凜在蓅市的家。這個家,他曾經來過一次,就是傅凜跟陳窕君定下婚事的那天。

對於傅凜的身世,他無可挑剔,家中獨子,將來繼承整個耒西集團,兩家聯姻,陳窕君就是獨一無二的耒西集團少夫人。但唯一讓人覺得遺憾的是,傅凜對於這樁婚事表露出非常抗拒的情緒。

他不喜歡陳窕君,也在為這樁不喜歡的婚事做抵抗。

跟所有富二代一樣,他們生在有錢人的家裏,就勢必要承擔一些拋開權勢地位的代價,最顯而易見的代價就是——婚姻無法自己做主。

陳客如此,傅凜也是如此。

他能體會到傅凜的感受,但人性就是,事情一旦落到自己身上、或者親人身上,這種痛感會加倍,明明他也討厭被聯姻,可這件事發生在陳窕君身上,他就是氣惱傅凜對待她的態度。

將車停好後,直接拿著車鑰匙走進大廳,他黑著臉走進去,就聽到裏面傳來傅凜的聲音,“陳小姐,這件事我要跟你道歉,我沒有提前跟你說,就在所有人面前公布了我跟李吟的事,跟你造成困擾很抱歉。”

“傅總你不用感到抱歉,我們兩個人的婚姻是家裏長輩安排的,你有喜歡的人很正常,我接受。”

“你接受什麽?”陳客直接從門外走了進來,面無表情地說,“傅凜,我跟李吟已經領證結婚了,你在這麽多人面前公布,事後只會讓你跟我姐陷入困境之中,你這樣做,有沒有考慮過我姐的處境?”

他走進來後才發現陳窕君旁邊站著一個少年,長得很高,大約190,穿著黑色皮衣,下面是一件淺色系的戰術褲,一雙黑色的綁帶皮靴襯得他格外有氣場,五官長得很帥,是大眾審美裏奶油小生的輪廓,皮膚有些白。皮衣右襟處掛著黑色墨鏡,目光冰冷的凝視著前方。

陳客挑眉看了一眼,“誰啊這?”

陳窕君笑著說:“新招的保鏢,舒淮,這是我弟,以後你們會經常見面。”

紀舒淮微微點頭:“小少爺好。”

“長得這麽好看的保鏢,是不是繡花枕頭啊?”

紀舒淮面無表情,但語氣卻堅定不移,“您可以試試我是不是繡花枕頭。”

“滾一邊去,老子今天不是來跟你切磋的。”陳客把目光落在了傅凜身上,“傅總,過陣子我可要跟李吟公開結婚的消息,到時候打臉的可是你自己。”

“你這麽自信嗎?”傅凜坐在位置上,就這麽看著陳客,“你跟辛潔的事,好像還沒有徹底解決吧?你這麽莽撞的跟李吟領了結婚證,有考慮過她要怎麽在你們陳家立足?還是說,你覺得以你一個人能保護得了他?”

傅凜看著陳客慢慢充滿怒火的雙眼,繼續說道:“你跟我都一樣,誰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,若一定要比,你比我好一點的地方在於,你還有哥哥姐姐幫你擋著,陳書譯跟聞顏訂婚後,或者我跟你姐結婚後,你可以悠閑的休息一陣。”

“陳客,我們都沒有選擇的自由,生活在上流社會裏,就要守這裏的規則——階級游戲,這個游戲裏,階級是唯一標準,我們身在高等階級,可以隨意的喊停游戲、更改游戲項目,但你想成為玩家,系統只會限制你,告訴你,你是游戲的創造者,你無法成為被你選中的玩家身份。”

“這就是所謂的階級。”

“我跟你不一樣。”陳客靠近他,“我死都要跟李吟在一起,是創作者還是玩家,有區別嗎?我們階級無法改變,這是事實,但有一件事是我們平等的,那就是命,我敢拿命玩,你敢嗎?”

他一把抓住傅凜的衣服,咬牙切齒,“本來我不想打你的,但你這家夥就是他媽欠揍,欺負我姐姐就算了,還敢拿這種事來搶我的女人,我今天非得打死你!”

陳客握緊拳頭,直接朝著傅凜揮去。

傅凜硬生生挨了一拳,整個人倒在了地上,陳客雙目猩紅的吹了吹手背,慢慢的朝著他走去,“在我的世界裏,我就是規則,我管他是創造者還是玩家,李吟都得是我的,誰敢搶她、誰敢碰她,老子見一個就打一個。”

坐在旁邊的陳窕君看見陳客眼裏的殺意,趕緊沖著旁邊的紀舒淮使了使眼色。

紀舒淮立刻走到陳客面前,面無表情的攔著他,“小少爺,夠了,你的拳頭傷害太大,別打死人。”

陳客慢慢挑眉看著紀舒淮,咬著牙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:“你他媽又算什麽東西,敢攔我!?”

說完,他直接朝著紀舒淮打了過去。

但紀舒淮快速的躲過去後,再次抓住了陳客的手,雙方博弈,亦能察覺對方的能力。陳客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,再次出拳,這一次可不是之前那般,打得都是重要的部位。

本來以他的身手,很難有人能躲得過去,或者抵抗住他一拳,可紀舒淮一個反手扣住了陳客。兩人快速的扭打在一起。

而陳窕君就坐在沙發上,看著兩人打架,不由得嘆了口氣。

她似乎也不緊張。

在紀舒淮揮拳朝著陳客打去的時候,拳頭落在他臉上一寸之處停了下來。

陳客看著近在咫尺的拳頭,冷笑一聲,“哪個特種部隊出來的?身手這麽好?”

紀舒淮慢慢收回手,沒有回答,或者說,不屑於回答。

陳客上下打量了紀舒淮一眼,冷冰冰地說:“行啊,能接我幾拳的人不多,看來我姐撿到寶了。”

“叫你別跟他打了。”陳窕君慢悠悠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幾口,“舒淮跟你身邊的保鏢動過手,沒他強。”

“那你的意思就是他剛才全程是讓著我了?”陳客冷笑,“你真是我親姐。”

“誰讓你的脾氣這麽差,說幾句就要動手,舒淮,把傅總扶起來。”

紀舒淮點頭,走到傅凜身邊將他扶了起來。

傅凜臉上掛了傷,微微用手擦拭唇角的血液,看著陳窕君說:“你再給我點時間,我會盡量將我們婚期延後,到時候再找辦法解除婚約。”

陳窕君對待這些事向來都是很平靜,她點了點頭:“好的,如果你能做到的話。”

陳窕君站起身來,扯著陳客往外走,“那不打擾了,傅總。”

陳客被拽著走到門外,一臉不服氣的看著陳窕君,“幹嘛拉我出來,我還沒掰扯清楚呢。”

“你還要掰扯什麽?證也領了,人也被你藏在別墅裏,傅凜就算再過分,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。”陳窕君擰眉,“你這個脾氣,也就李吟受得了你,真不知道你們私底下怎麽相處的,她是不是見到你,跟老鼠見到貓似的?”

陳客冷笑,“我們私底下相處得很好,您可別胡說八道。”

“我懶得管你。”陳窕君看著遠處,“現在你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,你之前說要帶李吟回家還是算了,辛潔她……前天來過,我奉勸你不要在這個關頭上火上澆油。”

“怕什麽?”陳客雙手插兜,“難道要讓我的女人一輩子跟我躲在別墅裏,婚禮不能辦,賓客不能請?這他媽跟偷情有什麽區別?”

“你真是……”陳窕君狠狠瞪了他一眼,“四年過去是一點沒長大,不管你了!”

陳窕君再一次被陳客氣到,邁著步子走下臺階,紀舒淮緊跟其後。

陳客看著紀舒淮的背影,微微擰眉,喊道:“餵。”

紀舒淮微微回眸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?”

紀舒淮沒有回話,扭頭就走。

陳客冷笑,“媽的,這是什麽態度!”

李吟上班又遲到了,她現在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差,每天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,白天全靠咖啡續命。

她想好了,至少這一周內都不能再去陳客的別墅,他要是來酒店找她,她也要將他拒之門外。

再這樣下去,他不會死在她身上。

她會死在他床上。

在打版樣衣時,她的思緒飄向遠方,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,雙腳有些打顫,只能走到旁邊坐在椅子上,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喊:“李吟,李吟在嗎?”

“在。”李吟站起身來,強撐著走到門外,“誰啊?”

“我。”

李吟擡眸望去,就看見一個穿著名牌的女人站起跟前,身上濃郁的山茶花的香水味順著微風拂到她的跟前,她怔怔的看著她,沒有說話。

反倒是對方開了口,“好久不見,李吟。”

李吟深深吸了口氣,“好久不見,辛小姐。”

辛潔站在那裏打量著李吟。她跟四年前比起來要更漂亮了,穿著很有質感的白色大衣,長長的頭發落下,五官精致小巧,美得讓人很有保護欲。難怪陳客對她念念不忘,確實很美。

辛潔打量完後,收回自己的目光,語氣平淡,“四年前你還是陳客的傭人,四年後你就攀附上傅凜,成了傅太太了?”

聽到這話,李吟不由得皺眉。她大概率還不知道她跟陳客領了證,只看到了那個爆料的新聞,所以才會知道她在這,找了過來。

李吟也不打算將這件事說出口,“你來這,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嗎?”

“不。”辛潔微微挑眉,“李吟,我是來通知你,別對陳客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,我們四年前沒有結婚,但我們四年後,一定會結婚。”

李吟聽著她斬釘截鐵的語氣,有些不解,“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,而且為什麽這麽堅定的認為,你們會結婚?”

“因為他一定會娶我。”辛潔緩緩靠近她,一字一句,“你離開這四年,不知道我們發生過什麽吧?”

她的目光在李吟平靜的臉上來回掃射,終於在平靜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的錯愕與慌張,她唇角上揚,貼著她的耳畔說:“我懷孕了,我有了陳家的骨肉,他就一定會娶我。”

李吟看著她的目光,頓時明白,她來這,不是想跟她說她懷孕的事,而是想跟她說,她一定會是嫁給陳客的那個女人。

正文完結倒計時。

喜歡姐姐跟紀舒淮CP的移步專欄《抱抱》又是年下戀,但是這回紀舒淮是個小狼狗兼小奶狗,跟咱們陳客弟弟不一樣,超級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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